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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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雪儿在门外催促了。
到了我这样快退休的年纪,睡眠显得如此难熬。躺在床上总让我有与死神会面错觉。我在清晨时常失眠,年龄让我有了轻微的神经质,当我左侧睡,面对着床与墙壁间的空隙,我会胸闷;当我右侧睡,望着落幕一般的窗帘,我会恐惧。大概谁也受不了我夜里这般纠结的动静。
奇怪的是,每当我起身开门迎接雪儿,总有“这一天正式开始了”的庄严感。
我的妻子雪儿虽然年轻貌美,但却过分天真。她嘴唇干裂,放肆而调皮,眼睛圆睁,小小的瞳孔游移不定,我看不出她的目光是无意的还是妖魅的:也许两者都有,交替不明。她常常不适宜地穿着老成的窄裙,抹着艳丽的口红。我的第一任妻子洪一与雪儿长得很相像,只可惜洪一四十多岁就因恶性肿瘤而病故。乍一看我跟雪儿,很容易产生错觉,仿佛时光让我老去了,洪一还年轻着。这两个人犹如两滴血一般彼此相像,这件事本身就让人匪夷所思。
“又闷又湿,保不准儿今天得下雨了。”雪儿倚着门框,懒懒地说。
“真搞不懂钓鱼也是一项爱好,救命呀,让我盯着水面超过一分钟,我担心我都会一头栽到水里去。”
“昨晚酒会上,那个Doctor Chan穿着挺讲究的,一看就是海龟派头。”
“可他写的那个法语单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哪有人拿毛笔写法语的?还故作神秘让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