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已发2016年6月《长江文艺》)
晓梅与阿青首次见面,是在风雅苑对面的流云茶馆。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周末,晓梅穿得花枝招展的去打麻将,却连输不已。不是她的牌技差,也不是手气背,而是全赖后面站着个瘦巴巴的倒霉女人。女人喉咙里好像关着一窝麻雀,迫不及待地多嘴多舌,嗓音又特别嘈杂,一来二去的就乱了晓梅的心。晓梅倒没说什么,下家突然把麻将一推,呛道:“要不,换你这个高手来打?”瘦巴女人赶紧摆手:“不啦,不啦。”拔腿就走。
众人吭吭直笑,七嘴八舌地说起这女人如何怪,同样与晓梅住在风雅苑那么高档的社区,却穿得连个保姆都不如,常跑到我们这边买菜,为着三毛五角的跟人争个不休,真是白瞎了堂堂业主的身份。老板娘最是信息灵通,说这女人叫阿青,你们别看她样子寒酸,她老公可是个高薪经理呢。晓梅顺口问:“她老公在哪里做事?”老板娘答得马马虎虎:“合德电子厂开发部。”
晓梅不由得咕咕笑。她家老胡恰好就在这里上班,恰好就是开发部经理。经理只有一个,老资格了,还轮不到别人来篡位。
牌局结束,晓梅起身告辞。
流云茶馆左靠一片灰蒙蒙的厂房,右靠一堆乱糟糟的农民房,与晓梅所住的风雅社区差着几个档次。两者只相距一百多米,却因为隔着一条马路,还要经过一个带着红绿灯的路口,就俨然成了两个不同的社会。红灯停,绿灯行。就因为多了这么个仪式,过马路就似乎成了个很庄严的事,需要让风雅苑的业主们下个决心,一阵优越感也就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