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晋老大九岁就会拉弦子。
自幼没爹没娘,桑兴良把他当牛娃使,见不得歇套的牛娃跟他家少爷田田玩,也见不得歇套的牛娃在宅院里打转转干扰少爷读书。
晋光光、桑田田俩娃,同月从俩个娘肚子爬出来,呱呱坠地桑家大宅,仆主身份有别。小仆人光光先爬出来五天,候侍小主人;小主人田田晚五天露面,贵人悠尊。
小仆人的妈瘦不拉叽不长肉,乳房鼓囊囊冒乳;小主人的妈一身肥膘子,乳房瘪痂得犹如蚊子屎一滴乳没有。嗨,上天就这么安排的,小仆人的妈为俩娃娃供乳,小仆人陪小主人玩,俩小拨浪鼓子从小如同双胞胎。
共享仆乳可以,乱了尊卑不可以!仆乳水缸里淹死后,桑兴良抢行把俩小拨浪鼓子分开,主是主,仆是仆,不得一起厮混!
晋老大分辨得清脸色,擦黑歇套,侧进厨屋拧俩冷馍馍,撂蹶子往城里跑。桑兴良斜眼瞪,盯着晋老大手里的馍馍,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饿死鬼”。
桑树园离梨阳城三里地,穿过东园,涉过滚河,上坡就是东街。东街稍口,南侧梨阳戏园子跟北侧东街茶园子脸对脸。
戏园子有人守门,非贵莫入。茶园子敞口不拒,平民随便消遣:一枚铜板或一张毛票茶几上一拍,伙计捧上放有茶叶的大碗,长嘴铜壶滚煎煎开水沏进,涩涩茶香四溢。一碗茶无限量续水,不换新茶无须续费。
晋老大从来不喝茶,他是来听弦听曲的,来讨赏葱油饼的。欲安身听弦听曲,想吃到葱油饼,须提着铜壶做服务生,或抡斧头劈垛硬柴,甩满两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