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桂花是一个人,是我以前的一个学生。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在河边的一所学校教书。桂花就是那个时候来到了我们学校。
桂花的父亲叫杨傅生憨子,母亲是外地人,从不说话,也许会也许不会说话,叫憨子婆娘。杨傅生憨子死了之后,单身汉杨肥子讨了憨子婆娘,把桂花一起接了过去。桂花那年8岁。
杨肥子对憨子婆娘不好,早也骂夜也骂,有时拳脚相加,鼻青脸肿。憨子婆娘跑了,不知是死是活。
那是九月开学季,第一次见到了桂花。桂花牵着杨肥子的衣角,躲在杨肥子的身后,怯怯的眼神,老低着头,一根羊角辫。一双白球鞋已经变成黑的了,裤脚短得到了小腿边。胸脯鼓鼓的,屁股翘着。杨肥子衣衫不扣,露着过大肚子。一到学校门口,杨肥子就大喊:
“侄媳妇,我把你桂花妹子给送来了,乡政府不用找我麻烦了。”
“你看你桂花妹子,憨子婆娘生的,哪里是读书的料。”
那一年杨桂花十二岁。因为要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杨肥子迫于政府压力,把桂花送来了学校。杨肥子还特别交代:
“不要跳绳,鞋子烂得快。”
“不要打篮球,不要打羽毛球,衣服也烂的快。”
鉴于桂花的特殊情况,学校减免一切费用。并不时送她衣物、鞋子,打成包要她带回家。不想过了一两天,杨肥子又把它们背来了,丢在我家门口:
“侄媳妇,你是看不起我,你桂花妹子万千的衣服,是她自己不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