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老李走进科长办公室时,王喜莲正坐在电脑前噼哩啪啦敲着什么。
佑大一个办公室,只坐着她一个人,敲完了电脑,王喜莲瞟了瞟坐在对面沙发上半佝偻着腰的老李,没出声,继续翻出一沓报纸,边茗茶边慢慢地浏览。
新买的菜刀顶着老李的腰,宛若千万把利刃,痛得老李呼吸越发困难。他禁不住猛咳一阵,轰轰轰咳出一喉咙黄青的浓痰,那痰里,还夹着一缕鲜红的血丝,王喜莲厌恶地白了他一眼,埋头依然自顾自看报上一则社区花边新闻。
你别来找我了,找我也没用,退休的事我也没办法,文件上说你还不足年龄,就是踏平我的门槛也没用。王喜莲说着话,眼睛却落在报纸上。
我不找你那找谁,你今天就得给我个明确的说法,我的退休到底能不能办下来。老李一字一顿地说。
能办,但要等到四年后。王喜莲不耐烦地挥挥手,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这个工种,不能提前退休,只能按法定六十岁退休。
老李没接话,屋里顿时有些紧张,惟听见他呼哧呼哧沉重呼吸的声音。
他有些口渴。屋角放着一只饮水机,装着满满一桶蓝莹莹的纯净水,王喜莲却从未给他倒过一杯水。有时候他来找她,在太阳下走了二三个小时,喉咙干得龟裂成几块,咕咕咕地咽口水,她也没想到给他倒一杯水。
咕咚,水在饮水机里打了一个嗝,泛起一串水泡,仿佛要打破屋里的安静与紧张。老李也打了一个嗝,觉得更渴了,那渴像一片沙漠,无边无际,烧得他整个人都快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