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他拔出了刀。
一把缅刀,经历千锤百炼,刀锋雪亮,是他的父亲的遗物。上个世纪,父亲在云南边境当知青时,曾经以锄头为武器,从云豹的利爪下救出了一名当地的婴儿,后来返城时,婴儿的祖父就把这柄家传的缅刀送给了父亲。
多少年来,这把缅刀深藏鞘中,光华不现,今天是第一次展露出迫人的寒光。
因为在今天早上,他疼爱的儿子被宣布脑死亡,而他并不相信这个结论,尽管他的妻子相信,并准备配合医生拔掉维持儿子生命的呼吸机。
尽管他的妻子也是一名优秀的医生、慈爱的母亲。
但他就是不信。
所以他拔出了刀,在病房中,在儿子的病床旁,守护着那台呼吸机,不准任何人靠近,和赶来的特警对峙。
哪怕他的刀伤害不到任何一个人,仍然让所有人为他担心,担心他在这样近乎疯狂的状态中失去理智,持刀扑向特警。
在某一处地方,一定会有狙击枪瞄准了他。
他就这样一只手挥舞着刀,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嘴里呼唤着儿子的名字,直到三个小时过去,他声嘶力竭,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
而他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武器和儿子。
在最后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儿子的手轻轻捏了他一下。
一年之后,他出狱。
迎接他的,是已经恢复健康的儿子。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以身体为他抵挡失去控制的汽车,换回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