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穿戴整齐,背好书包的宝贝儿子,临出门又来了句:“爸爸妈妈,给我点儿钱啊,我得交书报费了。”我们异口同声:“咋还要钱啊?”因为他已经连续要了四五天的钱。不是老师让交付的,就是他需要买些什么的,总之各种理由。只要理由得当,我们当然每次都会如他所愿。可我们也不想让他养成只会啃老的挥霍习惯,所以每次要钱,我们都会审慎支付。宝贝儿子撇着小嘴儿,捏着零钱,悻悻地走了。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那还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计划经济条件下,每个家庭贫富差距不太大,可供子女读书的费用也都很有限。同学中拖延三五天,才能凑齐学杂费的屡见不鲜。庆幸地是,爸爸妈妈从未让我处于过那样的境地。每逢要钱,我大多会或扯着妈妈的胳膊,或抱着爸爸的大腿,赖赖地:爸爸(妈妈),再给我一点儿吧,我要买点儿这个、买点儿那个……当然,妈妈的胳膊多数不太管用,爸爸的大腿却是百试百灵的!
到了小学三年级,爸爸会时常主动拿些零花钱给我了。而且他总会无限慈爱地问:“大姑娘!还有没有钱啊?”
十岁左右的某日傍晚,红蝴蝶一样随风飞舞的鞭炮碎屑,布满大街小巷,空气中处处弥漫着鞭炮爆炸后刺鼻的硫磺味儿。母亲让我去找正在邻居家玩扑克的父亲回家吃饭。我蹦蹦跳跳来到邻居家,见父亲正和亲朋好友们玩得兴起,便偎在他的身边。几把之后他们就结束了战斗。父亲拾起一沓钱,领着我走出邻家的大门,然后在参差不齐的钞票里,挑了四张崭新的五元大钞,塞到我的小手里。还不忘叮嘱:“大姑娘,收好了啊,别丢了。想买啥就买点儿啥,想攒就攒着。千万别让妈妈知道了啊,妈妈要知道了,一定会没收了,呵呵。”是啊,整整二十块啊!妈妈怎会让我随意支配那么多的钱?前几天的压岁钱也不过才五块啊,那是一年到头她给我们最大面额的可支配现金了呢!二十块,够买两百根**花,三四百个面包,数不清的明信片和大头贴了。哦,还可以买好多好多小人书,或者干脆订套《新少年》……我趴在父亲宽阔的背上无尽幻想着,这二十块,也成了我和父亲间的第一个秘密,不知他后来是否跟母亲分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