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陇海铁路出秦川,入陇,首站是天水。火车站设在北道埠,其实是个旱码头。有一家“一指牛”兰州拉面馆,通宵经营,从不打烊。
“一指牛”的廊檐下,坐了一个人,一口黄牙,酒气醺人。本地人叫他酒疯子,有事求他,叫酒爷,久了,叫九爷。“一指牛”的老板对九爷恭敬,每日三顿牛肉面,另上一瓶二两半的红星二锅头。
九爷有异术,店里客稀生意淡了,或者摊上点棘手活,请九爷,九爷通神通鬼也通人,搞得定。
九爷今天去了海棠村。
闺中待嫁的张海棠病了,跑遍了天水的大小医院,求遍了乡间郎中,病却愈来愈重。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请九爷出马了。
九爷入屋探视了张海棠,盯了老张说,你拿过一件不该拿的物件。老张面露愧色,从里屋搬来一只皮箱。
火车进天水站前,经过海棠村,刹车减速,常有飞车贼于此处抛掷物品下来。老张捡的这只皮箱,正是飞车贼遗漏。
掌灯后,九爷于客房方桌上立了神牌,供了菜肴果品,摇铃鸣锣,高唱领歌,并奠以美酒。一曲颂罢,九爷说,你老人家是否即位。神牌轻微一摆。九爷将神牌轻轻移入皮箱,左手一抬,皮箱应声合上,右手一道黄符,封在了箱盖与相身处。吩咐老张将皮箱送回原处。
张海棠病好了。
九爷依旧每日坐在“一指牛”的廊檐下,醉醺醺的。
忽一日,海棠村又一姑娘病了。请九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