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阿黑,在小女人的男人离世后第五天来到这个家。高高低低麻秆似的五个孩子一下子将它吵吵嚷嚷围住。它被丢弃于绿色垃圾桶内,“熬熬”极细声线惨叫着,毛发脏兮兮粘在身上,买菜的老女人听着揪心看着可怜将它捡回来。
当时小女人正端坐在铁皮小屋门口,机器般剪齐手中的半成品布料线头,大眼袋,菜青青的爪子脸。老女人也时常坐在长板凳上,盯着孩子们,打量这个家,长久长久地发愣。老女人齐耳的头发剪短后,参杂的白头发很分明地竖起来,过大的衣裳,挂在两个肩上,走路时步伐越显得无力,如同要倒的架子;面容显得苍老枯槁,表情凄切,像是蒙了一层土灰。
老女人的生活从此多了项任务,每日早早起床熬了小米粥汤盛放在小不锈钢盆中,让阿黑添着吃。大媳妇总是翻白着眼珠,轻言篾语:人都快没饭吃了,还养狗呢!当这里配置宝马别墅的级别呢!老女人与小女人并不曾反驳过什么,习惯了安安静静的、不挑起一丝丝无谓的争端。
来往的邻居都说阿黑是一条土狗,随着老女人的大儿子作了亢奋的发言:“养大了可以看家!”阿黑在这头家存活了下来。肚子每日吃得圆圆鼓鼓,毛发也日渐呈现出光溜密实,走路时,短尾巴下屁股一颠一簸的扭得很好看。小女人瘦了一圈后,也显得越发高挑好看了。她并不关心阿黑,她心里明镜似的清楚自己并不能左右它的去留。但是她5岁的儿子,以及9岁的女儿,老是叫唤阿黑到房里来,搂抱着上床玩耍,于是,在斥责无效后,老女人,小女人,看着天气睛朗,也会围起来捕捉阿黑身上的小跳虫,打温水梳洗一番,再用风机吹干。女人们常常被甩得一脸泡泡水珠,这时候的她们就像个孩子们似的,嘴角扯得老开,笑声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