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
一位看起来像艺术家的长者,从我眼前走过。本来,他已经走过去了,或许是无意中瞄了我,就那一眼,把他的眼睛撑大了。他倒退着走,直至我的跟前。
他凝视着我,仿佛是遇见了久违的熟人。良久,他从包里拿出一支画笔,一张纸。他对准我的样子,一笔笔地画。风吹乱了他的长发,他顾不上伸手去拨弄一下。
他看着我,又看着他笔下的画。也许他觉得画中的线条不算满意吧,他将不合意的线条擦掉。他拿起笔,重新下笔。他的笔尖更轻,勾勒的线条一如我苗条的身形。
2.
S市,一个规模不小的展厅,挂着他的画,标题为《墙角的花开》。有人悄声问,怎么看不到花的影子?
一个月后,名单公布了,他的画获得了一等奖。有评委为此写下评语:久违的绿,带来了毛茸茸的柔与软。历经岁月的洗涤,它依然在墙角处,绽放着不变的光芒——把一道绿光献给沉默的土地。
3.
他又来了,虔诚地站在我跟前,喃喃地喊着,好像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字。他说,许多年前,我儿子在一场意外中走了。当我想念儿子时,却找不到他的胎发,仿佛丢了魂似地游走在日子的两端——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再也无心作画。直到那天路过这里,看到你,我才有勇气提笔。因为你的样子,太像我儿子的胎发。
他还带来了一幅画,我看到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致敬可爱的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