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晚上吃完了饭,我准备去配两把门锁的钥匙。因为我们屋里住了两个人,却只有一把钥匙,我们两人因此成了亦步亦趋的“一致行动人”了,生活上非常不便,但由于养成了经常交接钥匙的的习惯,一直以来就没有想着打破这琐碎的仪式。我打定了主意,沿街寻着配锁的招牌。走到丁字路口的拐角,总算找到了一家。门面不大,只有不到两个半平米的样子。 “这样的钥匙,配一把多少钱?”我把一串钥匙递给女店主看。
“二十,一把十块”她爽快地说。
我觉得贵了,想再捞点折扣。但没想到她似乎并不在乎这笔上门的生意,看都没看我,缩回屋里准备叫小孩子吃晚饭。我想这便宜是要不到了,再去找别家也不方便,便同意了这价格。女店主开始在一个小木盒里翻找着与我这钥匙配型的模子。我站在店门外,人来人往,顿觉得无聊,不知是出于一种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心理,我便打量起这小店来。这屋子实在太小了,两面墙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各种锁头、配件,空中还晾挂着几件换洗的衣物,地面的空间只够放一张矮脚小方桌了。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迎来送往、教育孩子、料理家务,应当是极其艰难的了,看着她的小儿子在一个摆放在地上的铁锅里盛着饭食,我突然觉得他们是在讨生活,他们含着辛酸地与生活的各个细节发生着关系。他的儿子还是个小学生,穿着这个城市统一定制的的学生校服,正坐在桌旁呆呆地吃饭,眼睛不时盯着第三面墙上放着的一个小电视。其实并没有第三面墙,原来这屋子被隔成了好几个空间,就好像一个贯通的蜂巢。第三面墙被做成了一个很高的台阶,往里掏出了一个小间,黑洞洞的,应该是一个简易的厕所。台阶的上方还有一个方形的“天窗”,看样子只能容一个人探出半个身子,隔着这小小的入口,应该是个怎样的天地呢,我实在不忍想象。如果是在冬天,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躺着一家子人,寒风吹不到,冷月也浸不到,应该会多几分凄苦的温情吧。思想正漫游到这里,这时候一个男人推着辆单车回来了,他把车靠在门前的树上,女人把配好的模子给他,我便知道这定是男主人,也是这店里的手艺匠。这男人应该是懂得很多修理的手艺,才维持了这小小的店铺。门头的招牌上列着修理空调、冰箱、洗衣机、热水器等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些熟悉的名词和我亲切得像是一家人,但我只懂得怎样去购买和享用,从来不知道一旦在它们前面冠以一个“修”字,我该如何去处理与它们的关系,也许那时候我只能祈求这一家三口的帮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