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记得小时候,家里比较贫穷,凡是亲戚中有年轻男女嫁娶、或哪家生了孩子满月摆喜宴,又或者是哪家老人仙逝丧礼宴请等等红白喜事,母亲或父亲随份子时都会带上我去聚餐。在那个吃不上饭的年代,能够饱食一餐,那是胜过年节。母亲或父亲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带了我去吃宴席后,都会将那些吃剩下的饭菜,一一打包,以带回给家里众多的兄弟姐妹共同享用。
这一习惯,伴随了我整个童年。以致长大后,也养成了吃不完即坚持打包回第二餐再吃的习惯。因为母亲父亲常常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极力倡导节俭不浪费。平常生活,也习惯简朴模式,即煮饭菜的量差不多吃完,即使当餐吃不完,也不倒掉,第二餐少做一些量,将旧饭菜吃完。
每次人多聚餐,总会有所剩余的,但未了,我都会作一个动作——打包。每年清明节,都会回到家乡,众近亲族人聚拢在一起,进行祭祖活动。近二十年来,母亲父亲上了年纪,已退居二线,祭祖活动都由我们年经的兄弟为主参与了。
今年清明节,扫墓之后,又是聚餐。散席之后,众近亲兄弟姐妹都在高谈阔论,堂哥问我:“细伯还能吃两碗饭吧?”,我边打包边回答:“嗯,老人家还能吃点饭,这不,我打包回去给他享用”。“阿耐,我好像记得这二十年来,你来参加祭祖活动,都不忘打包回去给细伯。”“是呀,他很节俭的,这回我打包回去,又可以让他们老人家吃两餐了”。边聊天边打包,就打满了四个打包盒。回到家里,饭盒里的饭菜还有余温。母亲父亲见了,很是高兴,我就摆开让他们享用了。
今年的国庆节前夕,父亲却走了。我知道父亲年老有些病,但他的离开,让人感到很意外,而且他真会选择时间。父亲生前还是喜欢热闹一些的,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国庆节的时候很多人都放假了,都能来送他最后一程。整个葬礼来了近三四百人,亲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父亲属于八十多高寿,子孙满堂,按喜丧的规格办理。毕竟老人家安静的走了,加上唢呐吹得悲切,还是让悲伤气氛充满了整个礼堂。亲友都来上香,并对跪在灵前的我们众兄弟姐妹,安慰我们:节哀顺变。整个过程心情都非常的沉重,但我硬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按照葬礼流程,是先宴请亲朋友好友,后送父亲出殡。大家按照次序,十个人一桌进入餐厅用餐。我和几个长兄和姐姐被安排坐在一起,大家都吃得七七八八了,我突然说了句话:“年年清明节的时候,我都会将吃不完的饭菜打包回去给老爸吃,现在,我打包回去,他再也不会吃了”接着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