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
这打纸钱烧给祖母,这个烟斗烧给祖父
彩电、冰箱、洗衣机……给父母,伯父,叔爷爷
这一天远去的亲人,又在他心里复活、清晰
像面对这堆冥物的支配:一五一十,了然于胸
“——每到此时,不为他们烧点什么,就不能心安”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用虚幻之物
化解内心处实实在在的悲伤
(二)
来山上挂青的人一批接一批
多半是年轻的面孔,多数陌生
一个照面还不够,得多看几眼
却依旧难以和少年时候的他们对上号
和他一样,他们大多也寄居都市
安于各自小天地,各得其所,各有其苦、其乐
各不相干
像是为了多年后还有人记起、点燃同样的黄纸和祷词
像是还一个夙愿。如今太多的地已荒芜,人情多淡漠
又像是一个交代,多年来他都不曾回家,有人指指点点,蜚短流长
像是为了抹去,贴在背后的那些表情各异的眼神
他,回来了。都回来了
在生锈的乡音面前,在破败的老屋面前
他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被装在一方小小的木盒
看那些前来祭悼、熟悉也陌生的乡人
作揖、跪地,嘴中念念有词,那么怪异,那么生硬
(三)
烟雾袅袅,但不是饭炊;炮竹声声,而非欢庆
儿女们左拎右提,鱼贯而入
宛如草地上的盛宴。幽冥之境,清寂一扫而空
路边花朵竞相开放。野花的奇异、芬芳
一片潮湿花瓣、一群纷飞粉蝶
轻易就抹去涂在孩子们面上的沉重
山路弯而湿滑、孩子的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