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嘎兰对疲倦不堪的老公说:“我看你整天抬木拉纤,倒不如学门手艺!”
“一劁二补三打铁,这些艺我学不会。”腊曼林搂着嘎兰说。
“继承祖业吧!”
于是,喊惯了劳动号子的腊曼林吹起了他爷爷留下的那只铜管唢呐。
“嗨——噫呵嗨,嗨——噫呵嗨!”
“你是吹牛角吗?”嘎兰不止一次地嘲笑腊曼林。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爷爷的!”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要上税!”
只可惜,嘎兰有好地,却生不出庄稼。十年了,嘎兰还是个瘪肚。她责怪腊曼林:“吹也不行,种也不行,这日子没法过了!”
嘎兰的脾气渐渐地变得烦躁起来,在一个秋天,嘎兰和一个四川木匠好上了,于是,她和木匠私奔了。
没有女人的日子,腊曼林经常跑到山梁上一阵的呜哩哇啦,把个寂静的山村吹得浮浮的、闹闹的。
凭借爷爷的名气,腊曼林吹了多少闺女出嫁,吹了多少亡人入土,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一个飘雨的日子,离家十多年的嘎兰又回来了。
腊曼林看着容颜消瘦的嘎兰,扬起巴掌道:
“你和别的男人咋也生不出儿子?”
“林,原谅我吧,以前我错怪了你!”
嘎兰哭着拿出了她的不孕证明。
“嗨——噫呵嗨,来多来米米来多来米来——”
那天,头扎蓝侗巾,腰系红绸带的腊曼林,吹了一整天的唢呐,唢呐声高亢尖利,凄楚婉转。
这不就是吹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