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他是个独自在湾流中一条小船上钓鱼的老人,至今已去了84天,一条鱼也没逮住。
乌蓬船在韩泷河上,像一片飘落在水面的残叶,随着水流的波动,晃荡。
宽阔的河面如今越来越窄,露出了嶙峋的石头,石缝上积满尘埃的芦苇,随风扬下的白絮成了灰色,散落在河边的卵石和野草上。
老人紧盯着河面,他用勺子在船舷边上划了几下,泡沫散开,舀上了一瓢紫色的水,他喝了一口,眉头紧凑,把水吐了出来,他抬头望向远处,几根耸立的烟囱正冒着浓浓的黑烟如天空垂下的一条条辫子。
捕鱼人现已剩下他了,流趟的河水,如流淌的岁月,那年,乌蓬船像月亮,在乌云中摇晃着前行,狂风暴雨中水浪将小船托起摔下,老人紧撑竹竿,双脚脚掌岔开紧紧贴着船板。暴风雨中,鱼都聚在深水区。他挥开双臂,张开的网像烟花在空中璀璨开来,一网下去,拉上来的鱼银光闪闪。他笑了,脸上的皱纹愈加深刻。
老人收起网和鱼竿,用发紫的竹竿把船往上游撑去。老人望向岸边破旧的韩泷祠,牌匾上有“鸢飞鱼跃” 四个遒劲的大字。当年韩愈,因关中旱饥上疏请免赋税,谏迎佛骨被贬为潮州刺史,路过此地书写的。
他眼光一亮,把跟随一生的鱼镖往浑浊的河面一扫,如刀般寒光四射,接着往船头一插,镖指雾霾的天空,如剑般四射寒光。
老人把小船向省城的方向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