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偷妻自序》里抄了郑板桥的《题竹诗》:“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日即熟时。”但另有一首无名氏的《题竹诗》:“不依古法不求名,叶叶枝枝信手生。我竹本从诗格得,孟寒贾瘦任人评”,却没机会抄进去,甚憾。
老郑的诗1993的样子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摘在日记本上,后来忘了,1998年翻了出来,就背下来了。觉得比他的另两首好,一曰:“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原坚劲,任它东西南北风”;一曰:“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我之所以觉得后面这两首不好,乃是拟了人的,名曰写竹,其实写的别的东西,不纯粹。这自然属于我个人的见仁见智之好。
无名氏的诗却是去年刚得到的,没抄录,一下子就记住了,至今不忘。
两首题竹诗均是好的,讲了如何把竹画好,老郑的诗讲熟能生巧,无名氏的诗则讲狂野的个性。两人说的看上去矛盾,其实是一回事,熟后方能野的。
如果还要让我在这两首诗中挑首我最喜欢的,我还是挑后面无名氏的那首,暗合了我近时读书写作的心迹,孟寒贾瘦之句,自在自吟,不足为外人道。
说到这,忽然想起一件事。1994年的时候,一位老先生背了陕西某名家的一捆画来深圳卖,送了我一幅,叫《东坡爱竹图》,画上东坡峨冠博带,旁边几杆竹。题款曰:“东坡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我是不懂画的,但我还是喜欢这幅画,究其实,乃是喜欢题款上苏东坡的那几句话。1996年我回家结婚,把画挂在书房里,后来又浪迹天涯,再回去时,画已经霉烂了。在此一记,聊表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