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年关。湖边。三十几户人家,黑瓦土墙。
福喜圪蹴在土墙脚晒靠壁日头,数着炊烟袅袅的烟囱,一、二、三——。抬起袖口擦把鼻涕,再数。
村长骑红色电动摩托经过。
福喜,晒日头呢?
哦——你是哪家的?福喜傻笑。
村长自言自语道,可怜的丢丢!三十岁的人,智力似三岁,苦了洪奶奶。
福喜起身撵车,嘴角涎着口水,东倒西歪,追出村口。
福喜又猫在土墙脚晒日头,数有炊烟的房子,一、二、三——。回转身,再数。
县报记者骑白色电动车穿过村子。
你是哪家的?福喜苦着脸。
我去湿地采风,路过。
福喜起身撵车,嘴角淌着口水,东摇西晃,追出村口。
几日后。
福喜倒歪在土墙脚晒日头,嘴角一串口水,袖着手,数有炊烟的房子,一、二、三。
记者提着摄像机,挎背包,坐在村长红色电摩的后座上。
福喜突然蹿出,叉开双臂,拦在路中间。
你是哪家的?
车子尖叫了一声,刹住。
个死福喜,吓死我了,差点撞上!村长拍着心口,提高了嗓门。
背一一包一一,福喜"嘿嘿"地笑,槐树丫上飞出几只麻雀。
闻声,奶奶拄着竹拐,碎步赶出门,嘴里念叨:从前,这会儿村里热热闹闹,忙着打豆腐、福年猪呢!扬起竹拐,作势要打福喜。
福喜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脚踢鞋,“哇一一”的一声哭了。
奶奶一一,过年,谁陪我玩儿?
记者默默启动了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