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部队每经过一个地方,二叔雷打不动都要我去帮忙给二婶寄一封信。
部队从四川经过,二叔又让我去给二婶寄信。信是二叔当着我的面写的。二叔的信里一个字也没写,只在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用烟头烫了四个孔,我很惊讶。二叔常说,部队的事都是秘密,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二婶是家乡那边的地下交通员。二叔一定是要给二婶传递什么重要情报。我这么想,便没问。
后来,战事一天比一天吃紧,二叔几乎没有时间再给二婶写信。二叔就利用战场上埋伏的时间给二婶“写信”。没有纸,二叔就用从敌人尸体上撕下来的破布头“写”。二叔的兜里全是写给二婶的“信”。
二叔牺牲那天,兜里还有厚厚一叠没有寄完的“信”。二叔把那些“信”全交给我。叮嘱我,部队每换一个地方,别忘了给二婶寄信。
再后来的日子,即使再忙,我也要抽时间把二叔写给二婶的“信”寄一封出去。二叔那些“信”太多,我一直寄到全国迎来大解放也没寄完。
回到家乡工作,我第一时间去见了二婶。我把二叔那些没有寄完的“信”全部交给二婶。
二婶捏着那些“信”,泪珠子像雨点一样滴落在地上。
二婶说,他和二叔都不识字。二叔写的那些“信”并不是重要情报,而是给二婶的平安家书。二叔用烟头烫了四个孔那封“信”,是告诉二婶,他随部队已平安抵达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