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跟老蔡租船去海钓。地点是离海岸往西1个多小时航程的一个的小岛,名字叫小矾石,是卖渔具的店家向我们推荐的。他说,因为捕捞太过频密,深圳近海大鱼和鱼群很少,浮钓很难有收获。只能采用矶钓,钓那些海底礁石缝隙里的小鱼。矶钓需要水流,礁石里面的鱼只有在有水流时才会冒险出来觅食。小矾石南面几百米远处有一个大矾石,潮涨潮落时会形成海水迴流。见我不太明白,他解释说,因为两岛之间是一条海沟,就像两座高山之间的峡谷一样。这完全颠覆了我过去把海底想像成鱼塘抽干后成平底锅那样的概念。看来海水下面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只是不知道跟我们的相比,会不会更好一点。
老蔡是我的益阳老乡,但我们是在深圳才认识的。论钓鱼,不光钓鱼,他出道比我早,上道比我快,道行比我深。78年上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到中科院,很快承包项目、下海经商。该炒股时炒股,改该买房时买房,该泡妞时泡妞,该收手时收手。没有错过一个点,没有失过一次手。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一点攀比,到后来,因为看不到项背,就由他去了。一个读书人,能有那种生意上的精明,投资上的直觉,人情上的练达,从不吃亏,从不占便宜,真是得了老天眷顾。我有时不服,不知道是他适合这个社会,还是这个社会适合他。
我们是吃了晚饭7点多出发的。按照潮汐表,当天的高潮是午夜12点。那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有远处城市的微弱的光亮给我们壮胆,让我们坚定了继续往黑洞一样的大海深处前进的信心。忐忑不安中,机船“突突”的声音缓了下来,船东说到了。顺着船灯看过去,好像是有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在向我们靠近。跟船东约定晚上1点钟来接后,我们扛着装备颤颤巍巍地下了船。用手电一照,一片嶙峋怪石,好像归元寺里的八百罗汉,正在用狰狞的面目怒视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岛,只是一片礁石。我们手脚并用攀爬上去,最高处大约高出海面4、5米,整个“岛”面积只有百十个平方,半个篮球场大小。中间还有一个深涧,下面有尖锐的岩石从海水中突出,万一不小心跌落下去,肯定死翘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