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9、姚老大
姚老大是班长,是我们班的老大。到今天为止还没有把我这个老二干掉,这是他的美德。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美德,比如,积极参加班里的活动。而且,每次聚会,都会把自己喝醉。很快地喝醉。所以,在聚会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酣睡。我猜想,他可能认为,喝酒这件事,不该喝的时候坚决不喝,该喝的时候就要敞开喝,喝好喝醉。不像我们,犹犹豫豫的,又想喝,又怕醉,想整事,又怕事。老大就是老大,总跟我们这些老二老三一直到老N,有些区别。
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他跟我们也是有区别的。整日里浑浑噩噩。除了睡觉,醒来以后,聊几句天,就很快不知去向。逃课是家常便饭,图书馆阅览室更是未没留下过他的倩影。考试前似乎偶尔看到他拾起过书本,但基本上是瞄几眼后就做哈欠连天百无聊赖状。作业是从来没有见他做过的。但每次考试总能通过。他读试行学分制的武大,是在正确的时间选择了一所正确的大学。我当时想。
除了学习,他的课外生活跟我们区别也不小。比如,一头鬈发,像一堆泡沫一样堆在头上。也不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有时还穿喇叭裤,戴军帽,经常跟自己的一个中学同学来来往往。他家是武汉市的,听说住在汉口的闹市区。虽然那里的街道和商店我去逛过,但对那里的原住民的生活,我们这些农村或小城镇来的人还是很难想象的。就像我们现在对纽约第五大道的居民或者美国部落管理区里的印第安人的日常生活一样。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我们向来是不敢议论的。但我私底下有点怀疑,他有点像一个社会青年,一个问题青年,跟我们家乡那些留长头发、戴蛤蟆镜、三五成群、到处晃荡、不务正业的有反叛情绪的家伙们一样。对那些人,我是既羡慕又害怕的。羡慕他们的招摇过市时的拉风(那时还没有这个词),害怕他们寻衅闹事。现在想起来,我就是这种人,虽有反叛精神,但没有反叛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