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下雨天。我在家里复习功课,备战高考。
一位中年男人从我的窗前经过,不一会儿,他又折回来,在我的窗前徘徊。慈眉善目的他把头伸进窗里,然后缩回去,这样来回伸缩了五六次,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请问,有什么事?”我问。
“小兄弟,借你的笔和纸用一下行吗?”他有些羞涩。
雨水沿着他的发梢滴落下来,他不断用手擦拭脸上的雨滴。他穿着一套破旧的中山装,肩上挑着一根竹竿制成的扁担和一个瘪瘪的蛇皮口袋。
“行。”我把笔纸递给他。
他把扁担放在地上,接过笔纸,倚在墙上对着纸张蹙眉了很长时间,几次欲下笔却没有下。
“真不好意思,小兄弟,你能帮我写几个字吗?我小学没毕业,文化水平低,识字不多。”
“行啊,你要写什么?”
“这样吧,我念,你写,只要写清楚意思就行了。”窗外的屋檐很窄,雨水不断被风吹进来,不时打在他身上。他把笔纸递给我,纸面上洒落了一些雨水。
我说:“你进来坐吧。”话音刚出,我感到后悔不迭。他的双鞋裹满了泥巴,进屋势必会把屋子弄脏。还好他知趣地婉言拒绝了。他掸掉衣服上的水渍,说:“我们开始吧,你就写:明,爸爸前几天在山上砍柴时,不小心······”他停了下来,抓耳挠腮,问我“梁八”(苗语)的汉语怎么念。
“摔倒。”
“对对对,摔倒,快,接着刚才写”,他清清嗓子,继续念道,“不小心摔倒,治脚伤花掉不少钱,你这个月的生活费暂时没了,你先和身边同学借些钱用,等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把生活费补上。爸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