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六
我看完刘继森的这封信,心里如插了一把匕首般地疼痛。本来抑制不住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信笺屠杀得淋漓尽致。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可信任的是眼泪。我没有勇气看满脸泪迹的李德蓉。我眼里似乎噙满泪珠,正在汩汩地打转,但我一直抑制着没有掉下来。
我鼓起勇气去拭擦李德蓉脸上的眼泪,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咬住不放。我忍住疼痛让她紧紧地咬住,我想,她的心里应该会好受一点。只要能为她减少点痛苦,哪怕再疼我也要忍着。即使咬烂手背又如何?它还是会愈合的。如果已经减少了李德蓉的痛苦,我觉得她怎么咬我都是无所畏惧的。
李德蓉的嘴巴终究还是松开了,她倒在我怀里伤心地哭泣起来。我曾经多么相信眼泪的忠诚,现在又多么相信眼泪的脆弱。此时此刻,我茫然得不知所措。我五神不作六主,心里如打倒五味瓶一般难受。
李德蓉双手在我胸前捶打着 ,她哭着说,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干嘛总是无动于衷?
我故作镇静,但心里已经湿润成一条河。男人往往最喜欢故作深沉地糊弄坚强,我也不例外。我明知道自己脆弱得一排散沙,还昧着良心在她面前表率男人有泪不轻弹。能不悲哀么?
我站立如一棵松,一动也不动; 我沉默,沉默,一直在沉默。
李德蓉大哭,说,我恨你,恨死你,恨死你的懦弱。
我心里如波涛汹涌澎湃。面对眼前李德蓉的咆哮,我脆弱得无地自容。我抬头看天,心底开始歇斯底里地哭泣。然而,这个世界里,只剩下风在有力无力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