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王大牙终于带着我逃了出来。经历了那些地狱般的日子,我跟王大牙唯一愿望是尽快回到家中。
路经一道封锁线,我的耳根子一热,就被他拽着按倒在地,他的整张身子扣着我,像老鹰捂小鸡那样压得我透不过气。
我挣着将脸向外侧了侧,缓口气说,你要压死我怎么着?
王大牙怒哼哼说,你小子,趴好了,再多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即便是被抓壮丁,进军营那会,我也曾不止一次嘲笑过王大牙胆小如鼠。
几声枪响过后,王大牙压在我背上的力道愈重了。我使了满力,王大牙便像根木棍一样,被我掀到一边。王大牙没有出声,我也没有出声。
搁往常,王大牙总会跳将起来,咋咋呼呼,要跟我这寻不依。
危险瞬间解除,我抓把黄土在王大牙的背上抹了抹,背起他再次上路。王大牙双脚拖地,在尘道上拖出两道白浪。
路上遇到我们的人都说,一个死人,你背他作甚?死重,撂了吧!撂了,轻身上路。
我没有跟人说,王大牙曾救过我。
三天了,我背着王大牙在路上走了三天,王大牙的尸体有了异味,嘴角不时溢出水来。我感觉自己再没有多余的一点力气,索性躺在路边,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什么响动。我的身旁没了王大牙。几个过路人已经挖坑将王大牙埋在路边,日你娘!我哭喊着跑过去,徒手扒开土堆,直看到那灰色的衣服布料,我两眼放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