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每天,他蹒跚着脚步去广场的阅报栏看报,看得慢,也看得认真,手拿着放大器,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行行 一排排……
脚酸了,他找梯坎坐下来歇息,歇够了,再次去阅报栏前接着看。
突然的一天,看报回来就卧在床上,茶饭不思。
女儿问,咋啦?他不哼声。
上医院看看?你才有病呢。
第二天,他又起来了,却嚷着要回老家。
知道父亲极不受村民招见,也不让人陪,女儿悄悄地给姑姑打电话,让她好好留心爸爸。
他去集上找石匠。
啥活?
他不说,领对方到村里,站在国道上,指着河对岸陡峭的偌大无比的天然生成的石壁和石壁上那一排标语,你把“只”字做掉,把“一”变成二……
石匠吐了下舌头,身子一缩,那么陡,只有用绳子把人栓着,从高高的山顶上放下去才成,想想都害怕。
喂——莫走,加钱嘛。
他愣愣地看着那一行字,他也曾是石匠,当年因为凿下那行字,他从石匠变成了队长,再队长变成了村主任,多少次,他曾站在现在的位置,同对面的字一起接受公社、县里和地区领导的夸奖……
滂沱大雨,他偏要去集上找石匠,真摔倒了,这一摔,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来,赶紧叫妹妹把现任村主任叫来。
他断断续续,帮个忙,一定,把……标语改了,“只”字……做掉,“—”变成二……说完,溘然长逝。
石壁上原来的标语是 :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