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人刚睡下，哑巴却从外面背着一个湿淋淋的女人回来。
“乖乖儿嘞，让你去背筐草，你咋背个女人回来哩？”哑巴娘手忙脚乱地给女人找衣裳，“恁冷的天，真是造孽呀！”
哑巴忙抱柴火，给女人烤身子。
“闺女，你哪儿的？”女人刚缓过来，娘急急地问。
“河东王湾村的，娘家河西黄土屯。”
“你这是咋哩？”
“我男人天天打我，没法过了！想回娘家，怕人看见，就偷着凫河……”
“离了算了！还怕找不着好男人？”娘说着就瞅一眼哑巴。
“我是跟我哥换亲……”女人埋头啜泣。
娘给女人递碗姜汤：“闺女，还哭啥！你命真大呀！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他……”说着头扭向哑巴。
“是是是……”闺女连忙跪哑巴磕头。
哑巴忙把女人拉起来，接过姜汤递给女人。
娘用胳膊肘偷偷杵一下哑巴，哑巴趔了趔。又使劲杵一下，哑巴又趔了趔。他知道娘的算盘珠子咋拨的，娘一拨，女人的泪珠子就掉碗里了。娘朝哑巴一瞪眼：“熊样儿！自己暖被窝去！”说着自顾自回里屋睡了。
哑巴头一拧，弯腰把女人背到身上，悄悄把女人送回了娘家。
哑巴回来时正好经过妹妹英子的坟头。哑巴心里明静，要不是娘逼英子换亲，英子也该大学毕业了，咋能说上吊就上吊呢！
他坐坟头哇哇地陪英子说了一宿。太阳出来时，哑巴从坟前一步一回头，边走边画出一条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