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老彭是酒鬼中最委琐可怜的,也是酒鬼里面年龄最大的。
老彭长相丑陋,脸小还是个络腮胡,面子上除了乱糟糟的胡须便是阡陌纵横的沟壑,初瞧,极象晒干的秋茄子,干焦焦的,加上个子矮小,真担心有一天被大风刮走。
我第一次看见老彭时,他还不到五十岁,但老相,望起象六十多岁的老头。他左手提着铁皮撮箕,右手拿着扫帚,躬着腰慑手慑脚地奔走于办公楼的过道里,发现有纸屑、烟头什么的,就把它扫了进去。有一次,他抽别人扔下的烟屁股时(那时还没有过滤嘴香烟),正好被我撞着了,便很难为情地将头扭向一边。
老彭夜里是不能回家的,一个人睡在办公楼的楼梯间里,饭也是由他那未成年的女儿送来吃。我便觉得他有点可怜,问了几个老工人这是怎么回事?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他是现行反**,判了六年刑,监外执行。班长象看出我的心事一样,说:“小罗,你别看他装得象个造孽巴沙的样方,骨子里可**哩,你不晓得吧,他敢骂***。”我说:“这么说,他不是好人喽。”班长说:“可不是?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跳出来翻案。你刚来,不晓得他的底细,总之,要和他划清界线啦。”
后来,我才弄清这个老彭原是个外线工,学过打,手上功夫了得,做起线夹来,一把钢丝钳舞圆了,可他脾气暴躁,爱斗狠,爱骂娘,还爱动手打人。把全所的人都得罪差不多了。老彭还是个大酒鬼,喝起酒来就忘了形,“**”初期,与人喝酒,喝着喝着就手舞足蹈地骂将起来。那时,几乎是房间就有***的画像。那天他就指着***的像用他那夹舌而打喽的双峰话骂道:“你这个***,就是个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