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油菜花开的季节,母亲永远地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尽管她是非常热爱生活,但终究战胜不了疾病的折磨,可恶的癌细胞贪婪地吞噬了母亲的身体。临终的前几日,母亲用她高尚的灵魂发出最后的声音:“要好就要快点好,要死就要快点死,不要磨了我的两个媳妇。”母亲从来都是想别人的多,想自己的少,在病得九死一生时仍然在为儿女作想、为媳妇作想。
母亲真正病重起不了床才三天,也或许之前她都是坚强着,在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拄着拐杖的她同我视频时还说:“要是能丢掉这根拐杖就好了。”我说:“拄着拐仗并不丑啊。”她还说着过年的事,都是两个嫂子在操劳,说自己火都没有烧一把。母亲是习惯了劳作的,总是想多做点事,自己不能再动了,也不习惯享享清福。她就像一盏快要耗尽煤油的灯,最后也要灿烂地燃烧完自己。自从母亲在妹妹医院工作的医院里查出病来,姐姐便接她去度过人生最后的大部分时光,我们知道母亲曾上过两三年私塾,用毛笔写字的,于是便鼓励母亲重亲拿起了笔,她是认真的、虔诚的,她把她的病痛与寂寞一一挥洒在纸上。姐夫为她准备好了大叠毛边纸和墨水,并且送她一支新的毛笔。去年过生日的那些日子,她曾自豪地告诉我外公曾经是把她当作儿子养的,送她进了学堂读过书。只是后来外公被划为了地主,挨了**,家里也穷了,十八岁便嫁到父亲家了。我的爷爷也曾是被划分为地主阶级的, 作为地主的子弟,我的父母也是在夹缝里求生存的,幸亏父亲学了医,否则也少不要挨**的,但母亲吃的苦自然多了。我在家乡时常听老人家说女孩子是菜籽命,意思是说嫁得好才真正好。母亲其实也有时免不了唠叨,原本自己不是嫁的一个有工作的人(父亲是结婚之后才学医的),可到底还是让自己独自带着孩子们在农村摸爬滚打,风里来雨里去,同男劳动力一起在为集体出工、修水库等。在生产队里得独自撑起半边天空,受了不少磨,当生产队长把粮食分到户时,母亲分的总是比别人的少,甚至没有份。母亲总是小心地坚守着日子,一顶地主子弟的帽子戴在头上,大气都不敢出,通常靠一些亲戚的周济来维持一家八九口人的生活。母亲临终后许多乡亲都来看她的,告诉我们母亲很少诉苦,她只惦记着人家待她的好,说她念叨着村里炎爹的好,念了这一生。在***吃集体食堂时 ,是炎爹分了饭给她的两个大儿子吃,才得以活命的。我常常听母亲讲起过去的事,讲起记得别人的好,也就是教育我们要做一个好人,多做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