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他又一个人坐在那个拐弯路口,抽烟。
地上的烟头,堆成一座小山,不,是一座新坟。坟里埋着他二百多个雷同的日子。
这天,是清明。妻子从坟边回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完全干。妻子凄切的表情和四月的雨,一齐打在他的脸上,却惊不起半点波澜。
我儿子呢?他冲妻子吼道。
妻子没理他,瞟了一眼烟头堆起的坟继续往回走。
雨,渐渐地变粗,并伴随着微凉的斜风,从他身前身后左侧右旁以及头顶上袭来。他无动于衷,但他的烟被雨水浇灭了,心里就生出了火来。
**的,还没送饭来!
他朝他家的方向望过去,不见妻子的影子,目光撞在墙上。那是他砌给儿子的房子。
他看见儿子坐在门口。他笑了。
没人敢惹他儿子,有时连他自己都不敢惹。他一直把儿子当祖宗一样供着。
一眨眼,儿子就不见了。
他又打算点烟,突然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他徒然挺直身子,脸上掀起了海的波澜,心跳到了视觉以外的地方。
儿子,开慢点!围巾!围巾!
来者把车停在他跟前,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烟。
叔,你儿子在那儿!
他顺着指头望向身后的山坡。那儿有一处孤坟,坟里埋着他永远16岁的儿子,坟头的树枝上系着红白黄三色挂纸,像极了儿子的围巾。
老弟啊,一根柴莫烧,一个崽莫娇!他自言自语地说。
他又想起儿子倒地时的那一幕:围巾的一头缠在轮胎上,一头勒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