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记得,好些年前,表弟刘**一犯脑病,就会撵着妹妹刘红莲婆娘婆娘地叫。大家并不觉得奇怪,毕竟,那是他脑病犯了!疯子的言行举止,谁会当回事儿呢?
不犯病时,他会叫爸爸、妈妈,也会叫我表哥,却从不叫刘红莲妹妹。这一点,大家就有些奇怪了。
后来,刘红莲跟着我去了深圳打工,我才稍稍理出事情的一些脉络。
刘红莲是我四姨父的女儿。刘**是我四姨妈的儿子。他们的家就在县城对岸,与城边的耍街隔河相望。我家离四姨父家也不太远。我爹有肺病,干不得重活,农活当紧时,我家那些挑抬的活路,全落在了四姨父身上。
但谁也不曾料到,五十不到的四姨父,居然走在了病恹恹的父亲前面。
四姨父去世那天清晨,我还和四姨妈通过电话。
跟四姨妈通话前,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娘不会用手机,我爹嫌手机要月租,家里只装了一部座机。每回,我们往家里打电话,得赶在他们出门之前。特别是农忙季节,老人们背一离床,就下地了。娃娃去了学校,家里哪还有人接电话?平常,我们每个星期六往家里打一次电话,问娃的成绩,问爹的身体,问娘的鸡鸭,偶尔,也问问四姨父的家境,问问表弟**犯脑病没有。而旧历六月末,谷穗儿就饱满了,妻子担心请不到人收割稻谷,一怕熟透的谷子烂在了田里,二怕老人们抢收时累坏了身子,几乎天天天不亮就要我往家里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