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知道眼泪失踪这件事是在一个晚上。
那晚,工友们把一天的疲劳挂在床头甜甜地睡去了。睡我下铺的川哥狗儿厚厚的嘴唇里还发出几声“啧巴”声,想是梦中和他老婆亲热得正凶吧,而我却辗转反侧睡意全无,脑子里老是扑腾白天那件冤枉事,且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
白天挨的那个冤枉比天还大。那堆次品明明是前一道工序出的问题而小胡子主管硬生生说是我这道工序出的差错。气得我口都到了耳朵的位置,一句话都没说上来。
小胡子见我没说话,更加肆意起来,两撇小胡子也开始跟着飞快地活动,像两条调情正欢的黑毛虫。想到毛虫,我不禁抽了一口凉气倒退两步,我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被两条黑亮的毛虫弄得全身都是泡泡那种够我一生享用的好滋味,以至如今一想起毛虫小腿肚就打跪跪。
看到我倒退了两步,小胡那些熟练的训词便像拉肚子般决堤而出,直到看见我的头真的像被狗血淋透了时才极不情愿地拉住闸门然后把那张搞鸡婆搞得坑坑洼洼的脸凑过来告诉我:决定罚你100块钱的款子。然后像只骚鸡公一摇一摆地走了。
血使劲往天灵盖涌。我差点扑过去给他一个两斤半的耳光,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因我更害怕流浪街头被那些保安敲诈一顿再打一顿。
我努力想苏武放羊朱元璋做叫化子的事,更努力把随鼻子一酸而来的液体往肚子里压,一会儿肚子便胀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