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呷着茶,看着茶壶。茶壶放在茶盘里。茶盘放在茶几上。茶几放在客厅里……我突然想,如果我要拿茶壶,势必惊动茶盘。茶盘动了,势必惊动茶几,茶几动了,势必惊动客厅,依次惊动房子,地球,甚至宇宙。
由了这个可怕的想法,或者出于我不想惹事的心理,那只僵硬的手连同我的身子一下凝固在空气里。只要我不拿茶壶,茶盘就不动,茶盘不动,茶几就不动,茶几不动,客厅就不动,自然房子,地球,宇宙都不会动。这样N年后茶壶里的水会干,茶壶上会落满灰尘,茶几会朽,房子会塌……我不敢再想象,使了使劲,挣扎了下,僵硬的身子才渐渐恢复正常。
那天,我遇到一个老朋友,问:“你从哪里来?”老朋友看了看我,问:“你到哪里去?”
我把老朋友请到家里。他坐那边,我坐这边,都已没有了先开口的欲望。我看了看茶壶,他喵了喵茶碗, 都凉个鬼的有时候了。
我站起来绕他身后站了半天,他都没感觉到。
后来,我挖棵树,刨个根儿,想,当年他要是开了口,我也喝了茶,那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下午。
可那天下午不是一个美好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