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毕竟是菜狗
我从小爱养狗,后来进城市生活后,一直没有机会再体会这种养狗生活。前年,到深圳的光明农场买狗,哪想这里的狗被称为“菜狗“”,是论斤称的,10元一斤。买狗者还带我到他家去看过,狗狗蛮可爱的,只是被他左一声菜狗右一声菜狗的, 我心里很反感,就没有买。我下决心,一定不养这种“ 菜狗”,尽管我小时候养的就是这种土狗。
但半年后某一天,一位朋友开车找到我,说给我带了一个好礼物来。嗬,原来是一直小小胖胖的黑狗仔。捧在手里,我心中升起了那种久违的怜爱,竟舍不得放它走了。
先是在阳光海景花园后来是在豪方花园,黑土狗小熊渐渐长大,也给我添了很多麻烦。
在寓所周围,现在已经没有他的对手。只要它一出门,那些狗啊猫啊,立刻朝最近的汽车下面钻,跑得慢的,必定被小熊扑倒,咬得哀声遍地、凄楚骇人。邻居养有一只小黄狗,也是土狗,长相卑微,脸上总有一些小灰点,好像刚刚从煤灰里爬出来。虽然资质不佳,但它的主人王先生每天也是喂它专门买来的狗粮,还给它配备了“小蜜”——一只小雌花白狗。
那天下班,刚一开门,小熊就从门缝里冲出去。我还没放下公文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哀嚎。
我出去一看,小熊正在人家家门口狠狠咬小黄呢!我赶上去,朝小熊屁股踹了一脚,要抓它的项圈。小熊一看不妙,立即闪开。小黄本能地跑到一辆汽车下面躲藏,小熊则围绕着汽车,找机会下嘴,后来干脆卧下身体,用右手在车底下掏,想把小黄掏出来。
正巧小黄的主人下班,眼见这场景,大怒,捎上一根木棍就冲向小熊。小熊挨了一棍,这才夹着尾巴逃走了。
王先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喘着粗气,摔上门进家。弄得我好过意不去。
有一次我见了他带小黄散步,立即停下车,向他打招呼,夸他的小黄英俊、威猛,对他说,“我的小熊老是欺负它,对不起啊!我一定管好小熊。”王先生笑笑,算是恩仇都尽,不再追究。
说来也怪,小熊对黄的小蜜很亲近,还有过一两次把小黄赶走,横刀夺爱的经历。这些,小黄的主人都没见着,也就不提了吧。
因为闯祸太多,小熊也没少挨我的巴掌,或者是训斥。在接受训斥的时候,它全身伏地,两耳掠向尾部,一付乖顺的样子。但过了两天,又故态复萌。我只得将铁链锁住它的时间再增加一倍。
它越长大越不听话,到外面遛马路,它只知道低头四处乱嗅,指望着能发现一块骨头,根本不管主人的呼唤。它害怕被锁住,往往跟我保持一定距离。如我第一次下手抓不着,在相当时间内就别想碰着它了。想想那些宠物狗对主人相亲相近、耳鬓厮磨的样子,真是羡慕。
一天中午,看见另一位邻居的大灰狗老六,正衔着一块面包从我前面十米开外跑过。我叫声:“老六!”它立刻停下来,转过头,两只黄橙橙的眼睛直盯着我,耳朵竖起。他一定记起了我给他喂过骨头的往事,耳朵扑扇了两下。然后,低下头,将嘴里的面包轻轻放在地上,跑到我跟前,摇着尾巴,仰头看我。我抚了抚它的颈背,好生喜爱。最后不得不走了,挥手跟它再见。老六便转头,跑到原地,再回头目送我离开。直到我走出很远,它才叼起面包,轻快地跑回家。
老六的“爸爸”——开建材店的何老板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呵呵地笑了。回到家里,我摸着小熊的头,万分感慨:“毕竟是菜狗,毕竟是菜狗啊。你看人家!”我相信,老六一定有某些宠物狗的血统,在智力上,宠物狗跟本地土狗是有着根本分野的。
我准备找一个时间,让小熊到老六那里,学学做狗的“礼仪”。
补记:
——可惜,三个多月后,老六死了。据他的妈妈说,是因为误吃了人家放在外面的鼠饵。老六不死在外头,硬是跑回到家里,活活死在他妈妈眼前。老六的妈妈痛不欲生,哭了一个下午,才把老六埋在她店铺前的草坪里。后来她想要我的小熊,我考虑再三,没有给她,因为那一带(南山区豪方花园)的环境不够好,除了鼠饵,还有工地民工。我的小熊送给了一位餐馆老板,现在这个老板再也不担心被小偷撬门偷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