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
植物越过绿的巅峰,果荚裂开,种子垂直插入泥土,没结果的也不再生长,雨也不再下,这一年剩下的时间,秋天用来枯萎,好躲避冬天的狂风。
日子一个接一个,同样的时刻总是发生同样的事情。从早上十点到下午六点,我一直坐着,既不阅读也不说话,中间起身一百次,用食物填喂各种变形的欲望。
2
某些夜里,梦允许我走进它。
浮在海上看到虾,走到田里看到鱼,穿过菜畦看到果实累累。我两手空空地往深处走,睁开眼看到黎明。
要是在醒中,我一定双手捧虾,将鱼绑在身上,蔬果绑成一捆一路踢回家。
3
早年的梦境里,我贪婪地手捧金币一路狂奔,现在我像看电影,画面静止,我的脚步是时间轴,经过大片土地、房屋以及金币,缓缓移出梦境。
生活热闹的那些年里,我一夜睡到天明,很少做梦。热闹让人轻易获得物质与爱情,热闹里有一切,包括梦。现在我热闹远离,梦打开黑夜的门,欢迎我进入。
4
只要在深夜漆黑的天台上走几圈,将目投到山和海面的隐约的船只上,就会发现这里和几年前一样,虽然草替代了草,树替代了树。
我曾对在这里对生活抱以极大希望,将过去彻底失去的一一寻找回来,一个全新的自己,一个共枕的恋人。在每个新的日子里,在每一个小时的流逝里,试图欺骗自己,那些精神和肉体的愉悦一定会到来,还有时间。
5
床上没有并肩躺下的恋人,过了八月,我的身体和植物一样悄悄越过巅峰,枯萎有助于躲避冬日狂风,一只不请自来的猫,是屋子里唯一增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