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某天去参加一个散文讲座,每个发言者似乎都着力于给散文下这样的定义:阳光美好正能量。
似乎内心不够正能量的人根本没资格写散文。散文简直是成功者、幸福者、励志者的盛宴。有一个作者提到自己常有抒写阴暗面的冲动时,竟显得惭愧惶惑。
也许就因为以上论调太司空见惯,所以我所看到的大多数散文,要么是心灵鸡汤,要么是无病呻吟的小资情调,要么是矫情的自我美化。大多数散文里显示出的自我几乎都是一种伪自我。道德架子搭得太高,现实里难以做到,只好假话连篇,道貌岸然。久而久之,还自我麻醉、自我感动了。莫言说过,散文是一种容易滋养虚伪的文体,我是深以为然的。
其次,散文还容易滋生冷漠。很多人的文字,表面上温情脉脉,却对苦难缺乏真切的理解、耐心与关注,对心灵寂寞与痛苦缺少尊重、宽容与认同。大多数作者急于展示的是美丽光鲜乐观积极,把阴暗面与消极情绪藏起来,或者轻描淡写或者给它涂上一层粉。所谓文如其人,对散文来说,是相当经不起推敲的。
刘震云说,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悲剧,悲剧的背后遍地喜剧。作为一个小说家,他讲的话意味深长且确有道理。但写散文时,没必要刻意回避悲剧或者稀释悲剧吧?用赞美中怀疑,批判中宽恕的态度来写散文,对人生看透看淡,客观率性,勇敢有担当,身为写作者如果能修炼到这个境界,势必能写出真正优秀可敬的散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