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阿妈唷,我肚子疼,阿妈唷,我肚子疼……。”三岁大的我,伏在妈妈的背上,一声声像小猫似的哀叫,伴随着妈妈默默地流泪:“宝贝呀,喝点儿开水,妈妈给揉揉”。妈妈把肚子胀疼哀嚎的我放到床上,无法安睡;再把我抱在怀里,还是一阵阵的疼痛;又把我背起来,仍然没有任何的好转。反反复复,我疼痛哀叫了一夜;手脚无措的妈妈止不住默默流着泪水,在漫漫的长夜一直守到天明。
妈妈用她那富有感染力的声调,讲述着:无法生育子女的文盲伯母,伯父和我父母没有分家,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大家庭,伯父、父亲、母亲负责去田里干活,伯母则全职负责了照看我们姐弟的任务。一次伯母喂驱蛔虫药时,姐姐喝了一小杯便跑开了,我年幼无知,被伯母哄着服药用过量,造成差不多半个月都没有大小便,肚子胀疼,日夜啼哭。
事情发生在中国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正处于缺医少药的边远贫困农村。一家人都想不出任何的解决办法。天一亮,妈妈找到一个邻居阿让叔,骑着单车,驮着我们母子一大一小,一路颠簸,送往15公里外的县城医院医治。“阿妈唷,我肚子疼,阿妈唷,我肚子疼……。”疼累了,睡了不到5分钟,又发出声声令人肝肠寸断的叫唤。 妈妈已经流干了眼泪:“宝贝呀,快到县城医院了,看过医生就不疼了”。
赶到医院,已经是下午5点。医生打过针后,却没有任何改观,要求住院。天将要黑了,却没有等到父亲筹到钱的消息,没有钱无法入院。妈妈用背带裙折起来,抱着我,缩瑟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的长凳上。妈妈驱赶着夏夜的蚊子,用她单薄的身子挡护着我免遭叮咬。到了凌晨两点多,医院的熟人华姑,为我们母子找到一张免费的病床,算是安顿了下来。一连三天父亲筹钱无果,妈妈已深感失望。与其在医院里毫无意义地遭罪等死,不如回家。
妈妈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走路回家。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虚脱,肚子胀大得像罗汉大肚,油光发亮,也没有了呻吟的声音。走到半路,一个同行的人,看到我的病况,非常同情。她建议:他大嫂,你可以去找一个专治疑难杂症的老中医,名叫钟水娣,或许她可以救治你的孩子。妈妈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根命稻草,连连向好人致谢,忘记了满身的疲惫,带着一线希望,一路逢人便问钟医师的住处。
历经千辛万苦,找到钟医师的家。放下背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我,妈妈差点哭晕了过去。医德高尚的钟医师,来不及寒喧便给我号脉。对我妈妈说:这孩子已经接近休克,气息非常微弱了,现在或许还有一线生还的希望,不过很渺茫,你要有心理准备。说着用银针封住了我的穴道,转身采青草药去了。过了二十多分钟,钟医师采回一把草药,将其捣成药泥,用开水冲泡成一小碗汤药,捏住我的鼻子,灌了下去,说:“这位母亲,孩子如果半个时辰内会咳嗽,并且会喊口渴,就有救了”。接着便给妈妈打了一碗热茶,安慰母亲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安排。半个时辰的煎熬,妈妈说她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半个多时辰,随着咳嗽声,像打破死寂的长夜中一记春雷,又像漆黑夜空中的两道闪电.....,接着就像钟医师说的那样,我喊着要喝水。钟医师看着我像一只小八哥一样,张着大大的嘴巴,不断的吞喝温开水,对妈妈说:“你和孩子都是有福之人,要是你们迟来一个时辰,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啊!”妈妈听到这里,扑通一声双腿跪下:“钟老,您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先受我一拜。我现在身无分文,等孩子好了,我一定会重重的感谢您的大恩大德。”钟老医师微微一笑:“客气了,这孩子命中注定历经此难,将来会健康成长,自成家业,你会得到孩子的孝福。”
服过钟老医师的草药没几天,我就正常大小便了,肚子胀疼感渐渐消失,最终身体康复。妈妈置办了大礼物,带着我向这位悬壶济世的老医师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