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这是酒的酸味。”
“肯定是,这是酒的酸味。”
他有些茫然地立在地铁站里,仰首望着头顶列车路线图上密密麻麻的车站。
地铁里杂沓的脚步声霍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地铁站遽然安静下来。而他此时却心潮澎湃,“真的是酒的酸味吗?”他像个老头子怀疑几十年前的某桩往事的真实性般喃喃自语,“这是熟悉的味道。”他低下头,平视前方,隔离玻璃上出现几个人头,有男有女。他左右观望,大家都在低头刷手机屏,在他的左手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横抱着约莫两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睡着了,头挂在她妈妈的左肘间。他想起新闻镜头下的叙利亚无家可归的难民,于是多看了两眼。这时,睡梦中的小女孩小手抓几把女人的乳房,接着又用嘴巴、额头、鼻子来蹭,女人盯着小女孩窃笑,双臂把小女孩“送”出去,再搂回来,小女孩又安安分分地睡了。“还是个没断奶的小女孩呢。”他心里暗笑。与此同时他两颊热浪滚滚,女人侧过脸,眉毛挑来挑去,顶起眼皮看了看他,而他整个人愣住了。
“刚才的酒的酸味难道是乳香?”女人的乳香跟酒的酸味甚为相似,可又截然不同,乳香是乳的香味,酒酸则是酸的气味。他陷入思索。可是这阵酒的酸味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带有穿透时空的气息。
“噢噢噢,别闹了,莹莹别闹了,快到家了,妈妈和我的莹莹快到家了。”女人双臂不停地抖着半睡半醒的小女孩,他在注视着小女孩。女人脸不知为何红了。她前额的刘海微卷蓬松,额头细汗密布。胸前淡黄色的T恤有两三处深色些,可能是乳垢,也可能是小女孩的鼻涕。他猛然发现,女人右肩挂着乡下人的简易的红色背带。他仔细观察一阵那条背带,肩带有花纹,带兜后面还缝了一块四方形的白色网状布料,他来自乡下,知道这块网状布料的用处。隐约可见带兜上黄色的花纹,线路很细而且弯曲,像波斯菊。波斯菊与乡下背带搭配,显得不伦不类。不过也许是背带折叠的原因吧,可能是朵普通的大红花也未定。他在乡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波斯菊的背带图案。没准女人少女时代曾经见过,心里喜欢,便自己亲手绣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