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深圳,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城中村。一座座面目相同、衣服相同、身材相同的十多层不太高的高楼石雕般安静地站立,你眼望我眼,我眼望你眼,放一个屁对方也听到响声闻到臭味;一条条手纹般方向不一、迷宫般到处是口却找不到出口的小巷就如数不清的一线天,少有太阳能够光顾。楼下各式各样的小食店炊烟缭绕,香甜酸辣、煎炒焖炸、八方风味难分粤鲁川淮;店主和伙计的湖南腔、四川调、东北话、西北音犹如亚马逊森林各自寻爱的百鸟“吱吱”“嘎嘎”互不相干,找一个本地人问路好像寻找外星人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这天下午,为寻找一位二十多年没见的远道而来的老战友,我七转八转的来到了这个城中村,电话里说,他就住在村里的某巷某号某层的亲戚家里。
本人自问也算老深圳,来到这里也是一脸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村头村尾,问了多家小食店的店主或伙计,不是摇头就是摆手,以不同的腔调说着“不知道”。没办法,我只好如无头的苍蝇——靠撞。
在一条不太长的巷子里,一辆架子车停在一边,架子前方位置不太整齐地叠放着湿漉漉的包装纸皮,车把手上用红色塑料袋吊着一支矿泉水,车子的旁边则堆放着数叠干爽的也是包装纸皮,还有一只长方形的泡沫箱子里盛着大半箱水。一个五十来岁的干干瘦瘦的老汉,正低头弯腰地将一叠包装纸皮浸到箱子里,旧制式的绿色军服披在身上松松垮垮。他用手扮、用脚踩,为的就是让那纸皮多汲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