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小的时候相当害怕亲戚过来。每次家里来亲戚,母亲叫我问候各种称谓的亲戚时,我总是躲在她身后,或者跑进房间。母亲说我屁股顶着灶膛,一个男孩子见到生人,说话连气都不敢大声。大人于是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含羞草”。
我最害怕的亲戚莫过于姑妈了。
十二岁那年,姑妈有天来我家,身后竟然还跟了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女孩子。我一见到那个大眼睛、脸颊白里透着微红的女孩,脸马上就红了。
她没有正眼瞧我,见到母亲就喊表姨好,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精明地轮来轮去。
“哟,几年不见,明慧都长这么高了。”母亲走过来拉过她的手。
我像个傻子似的杵在厨房门口。
“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姑妈笑着问我。
我一脸懵然,眼珠子也不知道转动了。
姑妈跟母亲坐下来家长里短聊天,说生产(农作物收成)怎样了,村里又发生了什么稀奇事。姑妈家有很多田,种了一百多亩的甘蔗。我家砍甘蔗一般都不超过三天,姑妈家一砍就是一两个月。她们大人聊的话题小孩子插不上嘴,我们两人便像两根木头傻傻立在旁边,久了也不是一回事。姑妈于是亲切地叫我们俩出去外面玩。
“跟表哥出去外面玩吧。”
她居然也很害羞,身体左右摇摆了两下,两只手擒住姑妈的左臂,身体更加挨近姑妈,简直像磁铁似的吸附在姑妈旁边。姑妈摆一下左臂,头往后侧,盯着眼皮跟她说害什么羞,跟表哥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