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亲爱的,咱们说点别的吧
作者 段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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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河前妻刘小顺死后,我女人向我说出的梦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古怪,以至于那天晚上,我也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其实,从那天早上起,天气就开始变坏了。北风越刮越紧,“啪啪啪”扑打着窗子。大伙儿怕冷,任由窗子紧闭。车间里,天那水味儿搅和着牛皮的臊味儿,令人烦躁不安。
那天晚上跟往常一样,我和我女人从车间回到宿舍时,零点已过。小顺死后,我女人的胆量越来越小,慢慢就有了憋夜尿的习惯。她说有一回实在憋不住了,半夜起来,发现马路对面工业区宿舍的走廓上有吊死鬼飘悠悠的。
年过四十,我每夜都得起来尿两次。我也发现那地儿有东西晃荡,但我明白,那不是鬼,是一排排工衣。有时风大,半夜起来扫马路的张跛子就能捡回好些工衣让李长河穿在里面。
那个乱七八糟的梦就是从我尿完第二次开始的。
尿完,我在阳台上习惯性地瞄了一眼。张跛子还在别的地方忙活,没扫到楼下这条马路上来。北风似乎没有消停的意思,令我打了两个寒战。我赶紧窝回床上。
闭上眼睛没多久,梦就开始了:
我看见密密麻麻的蛆虫从我女人嘴里眼里耳朵里爬来爬去,源源不断。床沿坐着个老妇人,象是李长河的娘,白发,红甲,一件又一件剥我女人的衣服......
梦没做完我就醒了。天还没亮,我听见张跛子“哗哗”地扫着马路。北风依旧呼呼地刮着,我却浑身是汗。我用冰凉的手捏了捏我女人暖乎乎的指头。我得和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