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安生
安生站在公司楼下等沈庆。
深圳12月的天气,尽管气温上还远未入冬,天却已经黑得早了。不到六点钟,便没了云霞,车灯路灯都亮起来。大巴站站着黑鸦鸦的人群,每辆车都呼啸着带走一群人,却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一群人。安生顶怕这时候一个人挤在罐头般的冷巴内,路总有尽头,人生却仿佛看不到尽头。有时候她会想,倘若人生的今后十年、二十年持续不变着这样早九晚五的生活,自己宁愿去死吧。
安生不知道自己与沈庆的交往是否缘于这样的恐惧。沈庆与她在同一幢大楼不同的公司上班,同样租住在梅林三村。他们第一次结伴回家是平安夜的前一天,整个世界都快被霓虹灯与圣诞老人压垮了。
下车时,沈庆说,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安生在这个陌生城市里新的恋情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开始了。
她每天下班便急匆匆地下楼等沈庆,沈庆通常会比她慢两三分钟。两人一起上车下车,即使不说很多话,安生也不再感觉孤单。
起初两人去小区里的超市买菜。后来某天,沈庆说不如我们去麦德隆买完菜再回去吧,正好可以错开乘车高峰。
于是他们隔一天便去公司旁边的麦德隆。沈庆去挑青菜,安生便在冰鲜柜台前流连,看那些摆在晶莹碎冰块上漂亮的海鱼,用食指轻轻戳它们。
沈庆挑完菜来找她,问你想吃什么鱼啊。
安生说,秋刀鱼。
“哇噻,那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