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题记:离开家乡已经整二十二载,我的心一直在颤动着,我仿佛看见,位于湘中的那个小小村子里,有一扇门一直在为我敞开着.....
离春节还有一个月,母亲已经在不停地问我归家的准确日期,我坚定地说,学校一放假就马上回来!于是母亲便会兴高采烈地将家里预备过年的东西数算一遍给我听:要杀一头过年猪,干一口鱼塘,打几十斤黄豆的豆腐,鸡,鸭满窝,上次你回家吃过的茼蒿菜一直没有去摘,在地里长着很旺哩,等你回来吃......
放假那天,也就是预定坐哥哥的顺风车回乡的日子,我却思前想后,改变了主意,决定留在深圳,陪先生和孩子,以及先生的家人一起迎接新春。坦白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做出决定之后,我时时都会冒出一种冲动,想要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父母面前,让他们惊喜一回。年前整理家里的旧物,翻到了一张二十年前哥哥给我啪的已经很模糊的照片:照片中的我,微笑着站在我家的旧屋门前,门的两边贴着哥哥手写的对联:“月是故乡明 佳节倍思亲”,横批是“欢迎王学君同志”。看到旧照片的那一刻,我的心开始潮湿弥漫。
对于一个离别家乡岁月多的游子,一个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女子,家乡仍然是她心底的那颗朱砂痣,任凭岁月抚弄,它像一抹血红触痛着我的眼。我曾经用古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论来反省自己,发现自己真不是一个好媳妇。中国人过年,完全就是对过去一年的总结和对新一年的祈愿,同时也是察看一家人是否和睦团结的晴雨表。而我,似乎就成了家里一个不和谐的因子,因为每年过年回家,我唯一想回的绝不是先生的出生地,而是父母和兄妹给过我无数温暖的那个家,我也发现先生的想法跟我如出一辙。记得第一年我们结婚,年底大儿子Robin出生,因为Robin太小,我和他肯定是回不了千里之外的家了,但是公公在湖南,先生觉得他们一家人的过年团圆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于是他便带着他的母亲兴冲冲地回了他的家乡宁乡过年,留下我跟刚出生的孩子在深圳。有了结婚后第一年的经历,我们似乎都有了默契,于是我们几乎每年都是约定成俗:过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特别是有了两个孩子之后,操作起来更简单方便,大儿子跟先生陪奶奶过年,小儿子跟我去外婆家过年。一年又一年,在鞭炮开花的日子了,我总会回到家乡看看,尽管门上的对联没有了“欢迎王学君同志”,而且旧屋早就拆了,新屋也已经建了两回,但是“月是故乡明,佳节倍思亲”已经是刻在我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