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发1999年第6期《特区文学》 责任编辑：《特区文学》总编辑 钟永华）
从前，父母在山里辛勤地
打禾打柴打水为生活打滚
今天，他们的儿子——我
在深圳
推销外贸玩具为生活打工
为此我签了一份“劳动购销合同”
买方是公司卖方是业务员是我
我向对方销售的产品是无形的劳动力
我的交货地点在办公室在马路边
我天天供货天天交货
我交货的运作方式是——推销外贸玩具
早晨上班，每逢公司列位老板
我都以点头微笑的方式去贿赂他们的心情
以便我的“购销合同”能够顺利地履行
然后，我携带名片样品黑色公文包出门
地图是我四出奔跑的指南针
电话号码簿蕴藏了我丰富的客户资源
我很无奈但我不得不婉转客气地联络
各位老乡各位同学各位朋友各种关系
多少次，我毅然进入陌生森严的公司
我那笑口，连同硬朗结实的脊背啊
从此承受着保安门卫以及前台小姐们
那一双双眼睛中射出的数不清的冷箭
炎炎夏日，我的面孔和双臂
分别被晒成圆形和长条形的“朱古力”
常常，我在路途中汗流浃背地拐进
那些凉透心底的银行营业厅
我掏出余额清空的存折假装排队取款
然后放弃
转而在大厅之一角大方自然地盛一杯
银行免费提供的冰冻解渴的纯净水
隆冬腊月，我顶着切割耳朵的北风上路
我地毯式地搜索国贸地王和发展中心
每天，由于忙碌或其它诸多不便
我的午餐盒饭常常等同或包括了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