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半个月前,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我妈因为大舅妈和三舅相继去世而伤心过度,嗓子都哭哑了。对于73岁的老母亲来说,最好的安慰就是陪伴,我决定回家。
以往,晚上7点多就入睡的母亲,那天到了晚上10点还没有睡。她听父亲说我要从深圳回来,就一直在等我。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平平常常的日子。父亲早早起床去街上买早餐,待他拎着油条和包子回来时,母亲的柴火杂粮粥已经熬成了。母亲轻轻地喊我吃饭,像几十年前,唤那个未曾远离家门的少年。有天晚上和同学喝酒到夜深,同学送我回家,车刚到门口,大门就吱扭一声打开了。父亲走出来,说,“儿子,没有喝多吧?”“没有,没有喝多!”我打着酒嗝。进得屋内,母亲准备好的蜂蜜水已经摆在床头。
再温馨的时光,也有离开的时候。我终究是要走的,离开那个村庄,离开依然待我如幼儿的父母。走的时候,父亲送我,还喊上母亲一起,“走,我们一起走走,送送儿子!”一米之外的母亲摆手,“我不去送了,你自己送他吧!”
“走,别让妈送了,你自己送我,正好唠唠知心话!”我对父亲说,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知道,我如果回头,看到的必然是不舍。
从8年前开始,母亲听力突然下降,我先后买过几个助听器给她,但她总因为戴着麻烦而搁置一边。因为听力下降,母亲和父亲的交流就出现问题,常因为生活琐事发生争执。就像早餐时,他们各自向我告状。不同的是,母亲边笑边说,父亲倒是将抱怨写在脸上。我和父亲悄悄说,倒是母亲的耳聋帮了你大忙,让你可以随便诬陷。凭着我对父亲的了解,我们的家的家事,如果有错,父亲大错,母亲小错。好在父亲对我的评判并不恼,在我的调侃下,父亲倒也能乐呵呵地接受我的建议。但往往建议最终无效,因为父亲固执了一辈子,没那么容易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