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二十五
金钱物质的利益效应,是无处不在的——
大到国际国家,小到家庭个人,无一不感受到它迫人态势。
唐太宗游地府,贿赂阎王消案买冤魂枉鬼“撤诉”贿赂崔判官偷改生死薄添增阳寿二十年的故事,毕竟只见诸小说,正史不载,姑妄听之,权当笑话儿。
美利坚合众国凭着美元的坚挺势头在世界上称王称霸,干预他国**霸揽国际事务众所周知,但那终究是**家们的事与小民无干,咱也不必去管它……
如今单说刘丽丽,只为伴了一回舞吃了两餐客饭结识了王英俊,就得了一块价值一万多元金表的馈赠,心里不免生出十二分的欢喜。当然她也看得出,人家这是看栾羽笙的面子,自己若不是栾羽笙的女朋友,人家凭什么出这血?想不到同样去一趟省城,人家栾羽笙就结识了这么个阔朋友,而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看来人有名气也是一种财富呀!想想自己上次只因为栾羽笙没有陪自己跳舞还耍鲁颟脾气,现在看起来,显见得自己实在太小家子气了。
回到家里,她也顾不得更深夜阑,有锦衣夜行之憾,便把金表拿出来戴上,摇腕摆臂对镜饱饱地欣赏了一番,实在睏得支持不住了才上床躺下,还把戴表的手腕放到耳朵跟前,欣赏着它那比音乐还美妙的“哒哒哒”响声,闭上眼睛刚朦朦胧胧睡去,突然梦见自己一翻身把金表甩脱掉到地板上“啪”地摔了个粉碎,吓得“妈呀”一声惊叫醒来,看看金表仍好好地戴在手腕上,好半天才稳住心跳。心怕真的睡着了甩脱摔坏了,又起身把金表摘下装回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放到梳妆台抽屉的最里面,这才放心地回到床上,兴奋得翻来覆去一宿的觉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她一反往常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地就起床进了卫生间,先是对全身进行了一次大扫除似的清洗,擦干后抹上“西施籣”润肤露,又到梳妆台前擦膏搽粉描眉打鬓上眼影儿修饰发型眼睫毛,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八分袖的藏青色上装,下身套上紧臀纯皮超短裙,这才又拿起那块金表重新戴好,这一通全程序的玉体“装修”,足足耗费了两个多小时才告“竣工”,抬腕一看上班的时间已到,也顾不得吃早饭,便急着去公司上班了。
来到公司,当她迈着款款软软步步生莲的步履出现在同事面前时,她本以为可以立时惊掉他们的嘴巴,腕上的金表会耀花她们的双眼,赢得一片尖细锐利艳羡的喝彩,自己便可以摆出一副公主的架势,接受那些宫娥婢女和太监们样儿的赞美。但是出乎她的意料是,所有看见她的男士仍和往常一样,冲她微笑点头便算打过招呼,然后就都各忙各的去了。而那些小姐们看见她时,大有伯乐儿子相马只见其皮不见其质的短视,还开玩笑说:“丽丽姐今个儿打扮得真漂亮,都赶上要上花轿的新娘啦……”还有人说:“丽姐这身套装真好看,穿着忒合身了,丽丽姐你是在哪个商场买的呀?明儿陪我也去选一套儿呗?”
这些人评来品去,只顾看她的衣着打扮,发型和化妆,唯独没有注意她手腕子上套着的那块金表,这未免让她大失所望。暗骂这些人都是0.1的视力,与盲人相差无几个个都是睁眼瞎。待又仔细一想,也怪自己只顾整体的亮丽,没有突出主要部位,弄得有点儿喧宾夺主了。
可不管怎么说,自己费心着意的一番苦辛修饰虽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实在有点儿像舞台上的刀马旦连着几个高难动作精彩的亮相儿,却没有赢得看客的喝彩和赞美,失望懊恼遗憾又有些不甘心。一想看客都是没有文化欣赏水准太低的弱智儿,难怪人家不知道“台下十年练功”的辛苦,自己应该加以正确引导才是。于是便学吉剧拉场戏《王二姐恩夫》中张廷秀的做派,时间不晚假说晚,举起手腕看看表,嘴里还惊惊诧诧地乍乎说:“哎呀妈呀!都八点半了呀?这一路上塞车塞得这个狠——足足儿地走了二十五分钟!”
她的这一招儿果然灵验,立刻吸引来几个小姐妹的目光,齐刷刷都聚焦过来朝她的手腕子上看。到底还是有个小姐妹眼尖,盯住她的手腕子细看一眼,说:“哎,丽丽姐,你啥时候新买的表呀?还是镀金壳儿的呐?”
有个妹妹子可能眼力抵不上较真的心力,还傻乎地犟说:“啥呀还镀金的?昨天我去逛街,在街头地摊儿上还见这样式的电子表呐,塑料外壳儿上不过是烤了一层金黄色的漆,要价才五块钱一只呀……”
刘丽丽发现自己的引导有了功效,心里刚高兴起来的劲儿,又给她们的品评搅得烟消云散。只好从头到脚扒下伪装,亲自赤膊上阵做起了介绍,说:“你们啥眼神儿呀?到底识不识货呀?睁大眼睛看准了,我这是纯金表!不是镀金的也不是塑料外壳烤了一层金黄色漆的电子表!”
“真的呀?丽丽姐什么时候买的呀?这表几百一块呀?”
“哎呀,可不咋的!瞅着铮亮铮亮的,真像上镀金的一样呀。”
“你懂不懂呀?不懂别瞎说。镀金的只是一层金子,金表可全是黄金的!”
“哎呀我哪懂得那些呀?反正我就知道金子比塑料沉。哎,丽丽姐,你摘下来往桌子上摔一下听听,就知道是不是真金的啦……”
“真是金子的一摔不摔坏啦?你舍得呀!真是的——傻老帽儿!”
“你笨不笨呀?想试试到底儿是不是黄金不用摔,你拿来用牙咬一下就知道啦!纯24K金的一咬一个牙印儿,塑料一咬就掉漆啦!”
“丽丽姐什么时候发了洋财啦?还买了块金表戴上啦?”
刘丽丽听她们一群花喜鹊似的吱吱喳喳胡乱叫,自己的显示欲得以展现,心里高兴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一下。等她们吵吵嚷嚷的累了间歇下来,才慢条斯理地给她们解释说:“你们不懂就别瞎说。所谓的镀金只是一种工艺,我这可是纯24K黄金的,在美国三千多美元,折合人民币两万多块呢,咱国内你想三万买都没有货!这是你们栾哥的一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昨天送了我们一人一块。”
她的话,立刻又引起一片潮水般的啧啧赞叹声。她发现,她们的眼里个个都放出嫉妒要死又羡慕要命贼贼的光芒,心里就美的像收房丫头升了夫人。
但是,这种人为的惊羡效果,总不如自然形成的美妙,似乎那赞美透着虚情假意也不尽如人意,让她觉得隐隐有些缺憾。
为了填补自己这种不够满足的空虚,刘丽丽一下班,便跑去找栾羽笙。可是等她跑到建材公司一看,栾羽笙不在,章玉璞人也不在。打电话一问,原来栾羽笙一大早就去了市财政局办公楼。
原来,栾羽笙早晨刚上班,进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苏湘就打来电话急火火地说,让他马上到《翠苑》杂志社去一趟。
栾羽笙撂下电话就开车直奔租寓在市财政局的杂志社。到财政局上了四楼一进走廊,就见苏湘正站在走廊里等他。进屋没等落就急着向他报告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栾羽笙的“龙滨文化传播公司”的又一批作品经审编已经定稿,出版社决定以丛书形式出版推出,本月底就要下厂了!苏湘作为公司的副经理功不可没,他自然要把这个列为第一要务向总经理汇报;
第二个好消息是:翟主编终于征得市文联领导的首肯,同意聘请栾羽笙担任《翠花》杂志社的名誉社长。大红聘书都已经制作好,只等挑选个良辰吉日,由文联**亲自主持颁发聘书,并打算在这一期刊物上郑重地发一条彩面消息,翟主编还要亲自执笔撰稿,写一篇介绍栾羽辞掉铁饭碗一边“下海弄潮”一边“艰苦创作”的文章刊发在这一期刊物上,因为急需要几张栾羽笙的工作照和生活照,所以才打电话急火火地请他来,主要是商谈一下签订合同的条款事宜……
这两条消息,对于几天来一直心情不大快意的栾羽笙来说,真好比大雪天儿正冻得直打牙梆骨,突然得了一件大皮袄又捧上了一个炭火盆,那股高兴劲儿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嘴张了半天才只喝出一个“好”字。
“当然好!”苏湘笑了笑说,“人家出一本书弄个名利双收便乐不可支了,而你刚崭露头角就一批一批地出书。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好家伙,这一把就能轻松地拿到二十多万!你如今竟弄了个‘名、利、权、位’四连冠,简直是‘破酱帽子扣绞锥——露了尖’啦!让我都眼气得要发疯!”
栾羽笙毕竟是经见过大阵势的人,虽然得其意却未忘其形,满脸的一派谦和君子之相,笑了笑说:“公司能有今天的业绩,苏兄你这位副经理自然功不可没,到时候我会论功行赏的。说句心里话,羽笙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诸位朋友的鼎力扶持。羽笙功成名就绝不会忘了朋友,哪天得空儿,兄弟先安排一桌喝顿庆功酒,好好谢谢各位朋友和市里文化界的各位领导。”
“奖励暂且不谈,贺酒是扰定了的,你想躲也躲不过。”苏湘笑着说,“不过吃喝玩乐是小事,眼下我们还有一件大事需要安排呢。”
“什么大事?”栾羽笙给他郑重地神态弄得一怔,说,“肯定又是好事吧?”
苏湘笑了笑说:“这个事呢,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好事,但也不能算是坏事,要说是大事倒是肯定的了。因为它关碍着你日后在文坛上的飞黄腾达呢。”
“到底是什么事?你别神秘兮兮地好不好?”栾羽笙急不可奈地说。
“是这么事。”苏湘说,“我那篇写你的专题报告文学在省报上和市报上发表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就连省文学艺术界都给惊动了。不过,省文联那姓马的常务副**,一听说咱们龙滨新近出了位高产作家,而且无论纯文学、通俗文学还是言情或者武侠小说,样样儿都写得贼地道。所以这位副**给我打电话,说一定要见见你。但是听他那话的意思,好像对你的全才全能有些怀疑,很可能见面时要跟你‘盘盘道’。所以我得先给你透个信儿,你也好事前准备准备,别到时候上火儿一‘烤’答对不上,那咱们可就丢丑啦。”
“我以为多大个事呢,原来就这事啊!我说你是书呆子还以为我说冤屈你啦!”栾羽笙点着他鼻子笑着说,“他们那些国家掏腰包儿养活的‘坐家’先生几年写不出一本书,就会拿一副教师爷的脸孔唬那些刚摸门的雏儿,整天里撑着个学究架子装门面,其实不过草包一个,我栾某人好歹也在文学堆里摸爬滚打了这多年,论实战经验我能荣任海陆空集团军司令,他们恐怕当班长都不够格!我还怕他们给我跩几句酸文吗?到时候你看吧,我不把他‘烤’糊了就是照顾他!”
苏湘也笑说:“你说的倒还真是那么回事。但是人家虽说写不出书来,理论还是有几裤兜子的。再说了,咱们结识一下这班人也还是有好处的,你也不必跟人家抬那硬眼杠,大面儿上都能过得去也就得啦!”
“什么好处?”栾羽笙斜睨了苏湘一眼说,“他们能给我开份儿工资啊?还是能保举我升个一官半职的呀?这么说我还不见他了呢!”
“看看,看看!我说你短见了不是?”苏湘脸子一正,说,“这些人虽说写不出像样儿的东西来,但是人家毕竟还是有职位的,吹喇叭捧臭脚抬轿子的功能还是很有一手儿的。你要想在文坛上独树一帜,借这机会结交一下他们,让他们帮你抬抬轿子,提高扩大一下知名度,这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栾羽笙想了想,也笑了。说:“可也是哈!你说的对,反正老师那词儿也不值银子,到时候多叫几声也不费本钱,然后再准备一摞‘高帽儿’,得便儿就给他们胡乱戴上几顶,把他们整得晕头转向也就得了。”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去?”
“什么?我凭什么要去见他们啊?我闲的呀?”栾羽笙立时瞪大了眼睛。
“看看!看看!又急了不是?”苏湘埋怨他说,“人家好歹也是正处级**,能这样礼贤下士就很够纡尊降贵的啦,依你那意思,还得人家上赶着来见你呗?”
栾羽笙说:“是他说要见我,不是我说要见他,你搞搞清楚好不好?”
“真拿你没办法!”苏湘气得一跺脚,说,“要不这样行不行?我给他打电话,就说你明天去省城财政厅找朋友办事,顺便去拜访他行不?”
“凭什么说是我要拜访他呀?我也没说要拜访他呀!”栾羽笙又犯开犟了。
苏湘说:“这不过是起码的客套话吗!你拔犟眼子有瘾啊?”
栾羽笙也给他说笑了:“好吧。那就依你,行了吧?”
“那么,咱们干脆就明天去一趟吧?”
“好吧,那就定准明天。正好我还真要去省城办点儿事,就顺便吧。”
栾羽笙说完,说我还有事,就起身告辞走了。
他刚到楼下,就见刘丽丽正从财政局大门往里走。
栾羽笙忙喊住她,说:“你来这儿有什么事,打扮得这么漂亮!”
刘丽丽笑嘻嘻地在他面前原地打了个旋风转儿,做了个服装模特儿亮相儿的优美姿势,嘻嘻嘻地笑着说:“怎么样?我这身衣服,配着这块表好看吗?”
“岂止好看,简直是好看极啦!”栾羽笙原本没注意到他手腕子上的那块表,听她说才把眼光挪上去,夸张做作地说,“真是什么人材配什么样饰物。你一戴上这块表,可以说是锦上添花啦,你这么一捯撦,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了呢!”
“傻样儿!”刘丽丽娇俏地一笑,说,“你干嘛不放心?是怕谁抢去金表还是怕谁把我抢走了呀?那你干脆,明给我这手脖子上买条金手链!不就拴住我啦?”
“嗯,我也有这个想法的。”栾羽笙故意板住脸,一本正经地翘起大拇指说,“我想,要买就买这么粗的项链,否则还真怕拴不牢靠你!”
“胡扯呐你?”刘丽丽一时还没醒过腔来,愣怔地说,“项链哪有那么粗的呀?有也肯定是假货,你别想拿假货来哄弄我!”
“我哄你干什么?我说的是真事!”栾羽笙嘿嘿一笑,说,“农贸市场上有的是,就那头儿有个环儿,另一头还戴着个嵌钉的皮套圈儿,怪你没注意罢了。”
“啊?好呀!你这是骂我呀,我还当好话听呢!”刘丽丽恍然大悟,假意装出一副娇怒,照他前胸捣了一粉拳,骂说,“我看你才是一条乱咬人的疯狗呢!”
栾羽笙就势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怀里搂起,一边往车前走一边嘻嘻嘻地笑着说:“就你这么越打扮越美丽漂亮,越风骚迷人的宝贝儿,我用拴狗的链子还怕拴不牢呢,依我的本意都想买条缆索拴你啦!”
刘丽丽心里油然升起一种甜蜜的幸福感,说:“你真的害怕呀?那你就抓紧娶了我呀!哎,你说,那位王先生怎么那么有钱呀?出手真够大方的……”
“不就一块金表吗。”栾羽笙轻描淡写地说,“那算什么大方啊。”
“别不知足!”刘丽丽说,“头回儿见面就送块金表,够贵重啦!”
“这算什么贵重。”栾羽笙不屑地撇撇嘴,一脸嘲笑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的神态,“那小子有的是钱,给咱这点儿东西,也只当送小孩子几粒糖球儿……”
“是嘛!”刘丽丽惊讶地瞪圆了一双美丽的眼睛,“那他一定得有几百万吧?”
“小见识了不是?”栾羽笙嘲笑地盯了她一眼,说“几百万也敢说有钱?”
刘丽丽傻了。说:“那,那他能有多少钱呀?”
栾羽笙竖起一根手指,说“说多不多,大概资产总可以过亿吧。”
刘丽丽惊奇得象井蛙掉进了海里。
“哎哎哎,姐妹儿!魂儿呐?”栾羽笙拍拍她的肩头,笑了笑说:“看你这副浅眼皮子相儿,一听说他钱厚,把你的魂儿还吓飞啦?”
刘丽丽回过神儿来,笑打了他一下,说:“别埋汰人好不好?他有钱是他的,与我有什么相干。我是在想,人家送了咱这么贵重礼物,咱们总得回赠点儿什么表表心意吧?要不,那才真要给人看浅了呢。”
“亏你想得这么周到。”栾羽笙笑了笑,说,“不过,像他这种有钱人对金银珠宝都看腻烦了。再说太贵的东西咱也买不起,不如干脆依他,就把我出版的书按书目送他一套,算是应个景儿吧!”
“这,是不显得太薄淡了点儿?”
“你不知道,他们这种人就这怪脾气,东西不论贵贱,他看好才好。”栾羽笙笑着说,“这就叫‘爱者贵如金,厌者贱如草’你懂嘛?”
刘丽丽想,也许是富人就这癖性,也就不再说了。
栾羽笙又说:“正好,刚才苏湘又给我拿来两部新样书,连同先前出版的那几本,一会儿我一并签上字,你抽时间给他送过去吧。”
刘丽丽说:“为什么要我去呢?你的朋友,你去不是更好吗?”
栾羽笙说:“这你就外行了不是?人家那礼物是送咱们两个人的,这书却是我的作品,我亲自送去难免有点显摆之嫌。你去送,一可避免了这层意思,第二呢,又把我们俩人的情儿全都包含进去了,你想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你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我和苏湘约好明天去省城,有件重要的事要办,有些文件啥的该准备还得准备准备。所以也抽不出功夫来,只好辛苦你了。”
“那,就这么着吧……”刘丽丽想了想,也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就说,“反正没道理的事,也能给你编派出些道理来。”
栾羽笙笑了笑,没吱声儿。两个人回到栾羽笙的办公室,栾羽笙拿出一枚新刻的大方寿山石印和一支签字笔来,把他那十几部书挨样拣出来一套放到桌上,然后挨本儿翻开,在扉页上写上:“英俊先生雅正”的字样,下面签上姓名,年月日,再加盖上石印。然后用纸包好,交给刘丽丽说:“丽丽,你去了就说,我突然有急事去了省城,不及亲送,请他多多包涵……”
刘丽丽娇嗔地白了她一眼,说:“这句话我还不会说呀?用得着你来教我。”
栾羽笙笑了笑,还要说什么,章玉璞推门走了进来。栾羽笙便扎住话头,对章玉璞说:“我正要找你呢,恰好你就来了,正好把工作给你交待一下。”
刘丽丽见他们有事,也就不便多坐,遂告辞出来。又返回总公司看看没什么要办的事,瞅瞅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拿起打包好的书捆,下楼打了辆车,直奔王英俊下榻的江南“天上人间”宾馆。